2012年12月6日 星期四

India



那短暫的罪惡感,只在四目,不,是三目相接的時候,如同夏日的陣雨。他緊緊抓住乞討的鋼杯,握柄都陷入了手指。

這是第三次我在門口看見他。鼻樑已經被挖空,右眼也許在那次災禍中一併被帶走,或許他也失去了舌頭,因為這三天他只發出喉嚨裡低沈不清的聲音,死神帶走了他半張臉,然後把他丟在這裡。

第三次相見,他用鋼杯重重的敲擊我的小腿,想用來控訴我的冷血。我只繼續低頭走過,繼續小心地上的牛糞和一灘灘尿,我怕抬起頭,因為前方盡是一整片的黑暗,無力將黑暗舉起。

接著繼續討價還價,咒罵印度奸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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